10月24日电 台湾《联合文学》十月号刊文《京剧南渡,快雪时晴》指出,台湾京剧《快雪时晴》所标榜的书法美学正是晋室南来后的文化结晶之一。剧本作者施如芳看到了南渡在历史所产生的乱离与创痛,也同时看到了南渡为历史所带来的新意与转机。原文摘录如下:
公元第四世纪中叶某年冬日,江南大雪。雪停之后,东晋氏族张容收到友人王羲之问候的短简:
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
王羲之是书法大家,短短二十四字写来笔意酣畅,挥洒自如。正因为是乘兴为之,益发显示其人的真情流露。这封短简流传下来,世称《快雪时晴帖》,历经各个朝代的收藏,到了清代乾隆皇帝的手上,已经贵为“三希堂”三件珍品之一。民国之后,《快雪时晴帖》离开帝王家,几经辗转,如今成为台北故宫博物院镇馆之宝。
《快雪时晴帖》的收藏史触动了编剧家施如芳女士,因写出京剧剧本《快雪时晴》。全剧的焦点正是书圣的这二十四个字——外加摹本的“山阴张侯”四字——如何经过一千六百年时空洗礼,落籍台湾的经过。施如芳大胆利用剧场时空转换的元素,以五个场次处理《快雪时晴帖》在东晋、大唐、南宋、大清、民国的不同命运。一封偶然兴起的问候书简,婉转串连出历史变迁的沧桑。戏中的书帖在园囿,在陵寝,在青楼,在皇宫,在博物馆中,被把玩、被埋葬、被谈论,被观赏,终引发歌咏者“看千帆过尽,水月何曾有盈亏的”的感叹。
但这出剧也不乏现实寄托。《快雪时晴帖》只是一件书法文物,它的意义毕竟需要人为的演绎引申。就此施如芳凸显的是《快雪时晴帖》的原收信人,张容。张容是此剧不折不扣的“灵魂”人物,他甚至是以鬼魂的形态穿梭全戏多半的时空场次。王羲之与张容平生知己,两人的家族都来自北方,也都在五胡乱华、晋室南渡后,迁至山阴(浙江绍兴)。时光流逝,王羲之一族已有落地生根的打算,张容的思乡之情却未尝稍减。短信的关键是王羲之称呼张容为“山阴”张侯,而非张的原籍,“清河”张侯。这让侨寓江左、心怀故土的老友,情何以堪?
施如芳故事新编的用意,至此呼之欲出。张容一心北伐,毕竟壮志未酬。剧作家安排他的一缕幽魂漂泊在不同的时间点上,见证改朝换代的暴烈,故国和正统的虚妄。而张容最后的落脚点竟是台湾。我们知道台湾在历史的转折点上,曾经同时接纳了移民与遗民。在不归与回归之间,一向存有微妙的紧张性。谈“花果飘零”的怅惘,或是“灵根自植”的期许,台湾所经验的两难,正是古已有之,于今为烈。
施如芳的剧本以一件文物的流浪始,以魂兮归来的咏唱终。借物喻人,举重若轻,的确可记一功。国光京剧团这些年来曾经推出多出好戏,但以历史眼光的扩展,抒情诗意的召唤来看,《快雪时晴》均是上乘之作。此前的《阎罗梦》也有类似穿越不同时光生命的布局,但是《快雪时晴》的题材显然更让观众发出心有戚戚焉的联想。有意无意间,施如芳触及了中国文化史中的重要命题:“南渡”。而她希望从艺术媒介——不论是书法还是戏剧——找寻救赎的形式。从东晋到台湾,从南宋到明清,她所观照的问题如此之大,以至于在找寻答案时每有力不从心之处。即便如此,《快雪时晴》已经为京剧本身南渡的意义,找到新的起点。
哲学大师冯友兰在抗战期间曾有“南渡论”的说法。冯认为中国历史上东晋、南宋、南明皆因异族入侵,南迁偏安,且均未能北返,唯赖有志之士另起炉灶,延续汉族文明。准此,国民政府领导的八年抗战是冯所谓第四次南渡,终能“贞下起元”,一举成功。从国民党的立场来看,冯友兰的结论下得太早,因为抗战胜利后的四年内,这个政权又被迫南渡,跨海到了台湾。一甲子倏忽已过,北望彼岸生意兴隆,台湾领导人迫不及待另找商标。所谓南渡,又如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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