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要更多精彩的戏剧电影

这几年,杭州越剧院在中国的越剧界声誉鹊起,其越剧演员的培养,演出剧目的创新,演出机制的改革,演出市场的拓展,均有独树一格的建树。7月19日,杭州越剧院又出新招:该院主创的首部越剧电影《流花溪》举行首映——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杭派越剧电影。

《流花溪》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五四运动”前后江南水乡一个古老封闭的大家族中,四代女人恩怨沉浮、悲欢离合的传奇故事。支撑着这个古老家族,并使其繁衍传承的,是一代又一代的女人。然而,无论掌权的男人还是当家的女人,却从不把女人当人对待。于是,世世代代的女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命运,彼此间进行着一场场无情的较量争斗,演出了一幕幕温情默默而又惊心动魄的人生活剧。最终,女主人公秋花觉醒,她不再逆来顺受地活着,而是带着自己的新理想坚强地生活在已能闻到几丝文明气息的流花溪。

这出戏荟萃了杭州越剧院诸多的名角、新星,其中包括四朵梅花——金(采风)派花旦谢群英主演秋花,王(文娟)派花旦陈晓红主演恶婆婆冬花,范(瑞娟)派小生陈雪萍主演秋花的丈夫成龙,范派新秀徐铭饰演把民主、文明新风带进黑漆大门的继业。此外,湖北京剧名丑朱世慧的弟子荆芳饰演统治着家族内院的三太婆,大宅院里惟一敢顶撞权威的春花由杭越新秀、白玉兰奖得主周妤俊扮演。

该片由杭州市委宣传部、杭州文广集团重点扶持,由全国著名剧作家包朝赞编剧,知名导演森岛执导。森岛表示,为了将一部四代女人恩怨沉浮、悲欢离合的传奇故事更好地呈现给观众,整个戏集中围绕秋花这个人物角色展开,从头到尾制造了悬念。《流花溪》还首次在片中将越剧舞台和实景巧妙地结合起来,大大丰富了剧情。

越剧虽然是中国的第二大剧种,但改拍成电影的并不多。屈指算来,还不足20部,其中包括《梁山伯与祝英台》、《碧玉簪》、《红楼梦》、《追鱼》、《情探》、《柳毅传书》、《莫愁女》、《五女拜寿》、《沙漠王子》、《三看御妹》、《绣花女传奇》、《祥林嫂》等,与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和越剧观众的需要不相适应。

戏剧界比较公认的说法是,越剧发源于浙江,发迹于上海。是民国时期的大上海造就了越剧十姐妹,造就了女子越剧。值得强调的是,越剧在走进上海之后,其传播手段趋向现代。不少越剧演员走入电台演唱,并开始灌制唱片。1948年,第一部越剧电影《祥林嫂》拍摄完成并上映,越剧由此打开了全新的传播渠道。

笔者十分赞同文化部艺术司巡视员蔺永钧博士的一个观点:戏曲传承需要在主体、题材、元素、情感表达和编演等五方面进行创新。而在传播的角度看,编演更为重要,这关系到越剧观众群的组成,越剧市场的拓展。越剧的传承必须依赖于大众而不是小众,其重点在于培养年轻观众。将舞台越剧改拍成电影,无疑是编演形式的一种必需。

当今中国,已经进入网络世界,越剧通过网络来扩大影响也成为趋势。华夏戏曲网是以越剧为主的综合性戏曲网站,中国戏剧场(http://www.zhongguoxijuchang.com)、中国戏曲网(http://www.chinaopera.net)等网站上也都可以找到越剧资源。就越剧传播而言,互联网具有及时性、交互性、多媒体性等特点,这些特点弥补了舞台越剧传播形式的不足,是越剧观众年轻化的重要载体。

中国戏剧市场的萎缩有多方面的原因,文化娱乐的多样性夺走了大批年轻观众,有限的剧团,有限的剧场,高启的演出成本,将大批越剧观众挡在剧场门外。如果将越剧搬上银屏,搬上荧屏,进入网络,使人们能够打开电视看电影,点击网络看越剧,那么,越剧观众群体的扩容势成必然。

于是联想到政府对戏剧的扶持。当下,政府部门对戏剧的投入大多在养人和排戏上,投资虽然巨大,但对戏剧观众的培养却收效甚微。一些院团等米下锅,一年出不了几台戏,演员荒弃了演技,更遑论艺术追求。

如果政府对戏剧的扶持资金分流一部分到戏剧的编演和传播上,比如拍摄戏剧影视,比如扶持戏剧网站,就能为戏剧的传播开辟新天地。这次越剧电影《流花溪》的拍摄,得到了杭州市委宣传部和杭州市文广集团的大力扶持,这也是他们做大地方戏剧、壮大本地剧团的大胆尝试。

著名文艺理论家仲呈祥曾经呼吁:“一个时代、一个城市如果文化上缺眼光,不识货,艺术氛围就错了,不能让戏曲文化在简单的市场条件下自生自灭。”他认为,戏曲文化凝聚着沁润着中华民族至今仍有生命力的价值取向和伦理道德准则,是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先进民族的文化之根。但近年来一些大城市中剧场数量不断萎缩,这不利于凝聚观众。笔者以为,拍摄更多更好的戏剧影视,把舞台搬上银屏荧屏乃至搬上互联网,戏曲文化就不会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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