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派三国扬州评话一劲旅(组图)

 


 

2011年7月13日深夜,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国评书评话博物馆专家委员会成员在美丽的泰州凤城河畔经过慎重研究决定:未来的中国评书评话博物馆内,将为百年来十一位南北说书大家竖立塑像,他们分别是扬州评话的康国华、王少堂,苏州评话的姚士章、吴君玉,北方评书的双厚坪、陈士和、连阔如,湖北评书的李少霆、山东评书的傅泰臣、四川评书的王秉诚和福州评话的吴乐天。其中,扬州评话的康国华、王少堂以全票通过,而康国华位列王少堂之前。
扬州评话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形成了康派《三国》和王派《水浒》两个重要流派,如双峰并峙,比翼齐飞。但是长期以来,人们往往比较了解“王水浒”,不大了解“康三国”。

“康三国”比翼“王水浒”
说书誉满江淮
“康三国”比翼“王水浒”
早在清代咸丰、同治年间,以说《三国》而闻名的扬州评话名家有李国辉和蓝玉春。李国辉自编书词,生动传神,威望很高,所传八个弟子,时称“八骏马”。其中康国华有“活孔明”之誉,后来成为康派《三国》的首创者。康国华传子康又华,康又华传子康重华,于是康派《三国》誉满江淮。
学术界对王派《水浒》的研究一直相当活跃。相比之下,对康派《三国》的研究非常冷寂。早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老舍先生褒扬王少堂的《武松》为“通俗史诗”,后来王朝闻先生也撰文对王少堂《武松》的美学价值进行详尽分析。但几十年过去了,理论界对康派《三国》极少作深入探讨。事实上,王派《宋江》对于中国传统伦理观念中“友伦”的描写,已达到了相当的深度;而康派《三国》的人物刻画如对诸葛亮的市民化处理,也别具机趣。可惜的是,研究者总是不多。
康派《三国》的特色是清晰、轻松、风雅、隽秀,刻画人物栩栩如生,描绘情节丝丝入扣,听其书如见其人,如闻其声。1980年春,法国学者罗伯特·如尔曼在南京听了康重华的《三国》之后,称赞康派的表演使他“得到了艺术与诗的享受”。前几年,丹麦学者易德波曾往高邮访问康重华,将他的说书录了音,对硕果仅存的康派传人康重华极为敬重。康派《三国》更引起了俄罗斯学者李福清的注意。李福清在《〈三国演义〉与民间文学传统》中文版自序里说,他的这本书“只限于研究书面上的民间作品,如《三国志平话》及现代的说书,包括北京的评书、扬州的评话,还研究苏州的评弹及民间传说”。又说,他所依据的研究资料,就是扬州康重华的《三国》、苏州张国良的《三国》等。由此可知,“康三国”的影响绝不逊于“王水浒”。
康国华被誉为“活孔明”
擅说“三把火”
康国华被誉为“活孔明”
“康三国”的始祖康国华,生于咸丰三年(1853),卒于民国五年(1916)。康国华少年时在首饰店里学徒,因喜欢听书,耽误活计,受到管家的呵责,一怒之下用算盘打了管家。当时说《三国》的名家李国辉得知康国华喜爱评话,又秉性豪爽,就收他为徒。李国辉因材施教,按照康国华的秉性,教他着重突出一个“爽”字,即书词干净,节奏明快。康国华心领神会,潜心钻研,后来一个“爽”字就成为康派《三国》的基本特色。康国华口齿伶俐,嗓音洪亮,说表字正腔圆。听过康国华书的老听众说,听康国华的书,近听句句入耳,远听字字分明。
康国华在表演上创造了一种所谓“虚神”的表现法。王少堂曾回忆说,他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听康老说书,正好康老说到《周瑜回兵》,孔明陪鲁肃在书房下棋。“就连我这个才去的人,也全神贯注到康老的脸上去。为什么能这样呢?因为当时看到康老的表演,在我的心目中就如看到一个活鲁肃和活孔明。在康老的手势上,演着下棋的动作,等于桌上真有棋盘、棋子,而且叫听众看出孔明下棋的方法要比鲁肃高明。康老的这一种‘虚神’,是我跟我父亲所没有学到的”。在年龄和辈分上,康国华要算是王少堂的前辈。
康国华擅说《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和《火烧赤壁》,号称“三把火”,而他自己则被誉为“活孔明”。
五虎将大战康国华传佳话
礼让五后生
五虎将大战康国华传佳话
清末民初时,扬州教场有很多书场,如永乐书场、鹿鸣书场、醒民书场、柳村书场、同乐书场、老龙泉茶社等。扬州说书界的佳话“五虎将大战康国华”,就发生在教场。
有一年,柳村书场聘康国华做“年档”,就是过年说书。其他五家书场也聘了五位年轻的说书人,即说《八窍珠》的朱德春、说《西游记》的戴善章、说《绿牡丹》的朗照明、说《施公案》的樊紫章和说《水浒》的王少堂同时开张。小小的教场同时集中这么多的说书名人,海报一上墙,听客便纷纷前来听书。但是,康国华毕竟是艺坛老手,他所在的柳村书场往往人满为患,其他五家书场却面临严重的挑战。
康国华本来生性刚直。曾有个盐商邀他到家中说书,盐商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叫他说书。康国华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坚持要盐商坐起来听书。盐商不肯,康国华愤然离去。但是,他对同行从不自傲,对后辈尤其爱护有加。他在柳村书场的生意虽然非常兴隆,但在相邻五家书场说书的都是后辈,康国华为了不影响他们的业务,就故意提高书金,提早散场,逼迫一部分听众分流到其他书场去。结果,那五家书场的业务也都红火起来。这一段“五虎将大战康国华”的故事,实际上是“康国华礼让五后生”,体现了扬州说书界的人际关系,一时传为佳话。
李涵秋也听过康国华说书
写入《广陵潮》
李涵秋也听过康国华说书
康国华在清末民初已经享名。说书史家陈汝衡先生在《我怎样研究和写作说书史》里说,他在小学时代,就在扬州教场听过康国华说《三国》,王少堂说《水浒》。康国华的显赫名声,还反映在李涵秋的著名小说《广陵潮》里。
《广陵潮》第五十一回写柳春在扬州兴办学堂,因缺少历史教员,便有人推荐了在教场说书的康国华,因为“在各书场之中,要推他为通场巨擘”。这一回题为《学校春深莺莺燕燕,佛堂夜永雨雨风风》, 书中写“其时扬州风气未开,也没有一个人提倡学务,柳春却逼着他母亲私自拿出一百两银子,给柳春去办学堂……今日急需应用,哪里去觅这种人才呢?柳春急不过,便有人荐给他在校场里一位讲评话的先生。这先生名字叫做康国华。康国华平时讲说的评话,却是《三国演义》,在各书场之中要推他为通场巨擘。这一天他上了讲台,学生正在那里交头接耳,他却冷不防从腰里掏出一块非金非玉的玩意儿来,狠命地向桌上一拍,果然将那些学生喧嚣镇住。他遂整顿喉咙,从赵子龙当阳救主说起,一直说到张翼德用树枝子系在马尾上,向密树林中来往驰骋,假作疑兵。一霎时,曹操率领大兵漫山遍野地追来,却都畏惧张翼德威名,一字儿排列在灞陵桥北,互相观望,兀的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同老张战三百回合。张飞见这光景,须发倒指,不由虎吼了一声。康国华讲到此处,忽然耸着肩儿,咧着口儿,顿时从舌尖上迸出一个春雷:‘呀,曹贼快来纳命!’这一声真喊得出色,活是张翼德在此处一般。那些学生在先听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备从讲说之间,骤闻虎吼,有几个胆小的学生早吓得哭起来,一时间学堂大乱。柳春很觉得面子难下,第二天便将他辞退了……”
这一段绘声绘色的描写,也许只是李涵秋的插科打诨。但也足以说明,康国华在扬州具有很大的影响。
康重华口述出版“三把火”
艺术传承发扬
康重华口述出版“三把火”“康三国”的第二代传人康又华,生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卒于1951年。他原名文荃,艺名又华,亦作幼华,是康派《三国》创始人康国华之子。康又华少年时在钱庄学徒,后从父学艺。十九岁时,父亲病故,可他书艺尚未学成。钱庄管事江子瑜熟知其父书艺,就为他排演《中三国》。后来他又向师兄陈九华和吴少良学艺,得以继承父亲康国华所创的康派艺术,并在发音吐字、传神会意方面多有发展。
康又华爱好京剧,在说书中借鉴京剧唱念手法,将《三国》戏的表演手法融于书艺之中,神形兼备,风雅隽永。他还打破扬州评话只坐说从不站立的旧规,必要时站起来演说。因为他不是生搬硬套,而是融会贯通,所以同行与听众都承认他的“化戏为书”恰到好处。更难得的是,康又华关心国是,热心公益。民国二十一年(1932)“一·二八”淞沪战事爆发,在镇江的扬州说书人自发组织义演,集资支援十九路军抗日。有人提议,说书人轮流去当茶房店小二,康又华主动为听客沏茶水、送手巾。听客为他的真情所感动,纷纷多付小账,甚至超过书金,康又华悉数捐献。说书人义演了七天书,康又华义务做了七天店小二,成为当时镇江民众抗日宣传中的新闻。
康又华将其艺术传子康重华,于是康重华成为“康三国”的殿军。康重华生于民国四年(1915),几年前去世。他十五岁从父学艺,十七岁登台,在扬州及苏北一带演出评话《三国》。1959年参加江苏省曲艺团,名震江南。他继承乃祖康国华和乃父康又华的风格,主要说《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火烧赤壁》等“三把火”。因为他发扬家学,重振家声,使得“康三国”长期与“王水浒”相颉颃。上世纪八十年代,由康重华口述,李真、张棣华等整理的“三把火”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
被历史的风烟所遮掩的扬州评话世家“康三国”,应该恢复其本有的璀璨光芒。“康三国”不仅要高高矗立于中国评书评话博物馆里,还应当活跃在当今的书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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